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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7节 (第3/3页)
轰轰烈烈地跑到他跟前,趁他反应不及,照着他的臭嘴踹了一脚。 器皿瓜果坠地带起呼呼啦啦的响声,身前身后也发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倒吸凉气声。 跟上辈子此时此刻的孱弱不同,这辈子的我生出过往二十五年从未有过的蛮力,坐在桌案上,握住一只结实的金碗,薅住他的耳朵就往这张大脸上砸。 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,对我动手动脚,还攥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后扯,嘴臭的三品官借力推开我,抽出一把亮闪闪的匕首,龇牙咧嘴骂道:“臭娘们!都到这种地方跳舞了还装什么贞烈!老子今天就用这把能削骨的匕首把你脑袋削掉!” 我梗起脖子,踹开身后拉扯我的人,反手提起身边半丈高的铜烛台,冲上前去照着那猪脑袋一阵狂抡。 也顾不得自己是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了,扯着嗓子骂他:“让你这嘴臭的诅咒陛下!你他娘的死后化成泥巴汤汤了,我们皇帝陛下也不会死!他与日月同辉,与山河同寿!你这乌龟王八蛋,你炒盘菜都不够!” 后面的人又开始拉扯我,连桌子带人把我拉到三丈开外。 他被烛台抡得五官淌血,鼻青脸肿,气急败坏之下,照着我的脑壳甩出手中的匕首。 我眼睁睁地看着它飞过来,慌乱地挥着烛台,但感觉好像阻挡不住。于是晴天霹雳,电光火石,我在慌张之中骤然想到:这辈子我活不过二十六岁,该不会就是在打架斗殴之中,惨死于匕首之下吧? 可匕首并没有飞进我的脑壳。 紫色衣袍的公子拦腰将我抱住,带着我旋了半步—— 头顶响起匕首破空声,几丝断发混着轻微的撕裂声响落入我耳廓。 尚处愣怔中,就听啪的一下,我恍然抬眸,发现那匕首确实厉害,径直穿过了高台的梁柱,三秒过后,伴随着轰隆巨响,高台倾倒,尘土飞扬,众人惊恐万状! “哇哦,这匕首还真是快呢!”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句。 话音刚落,一群手持长.枪的府兵就冲进帐幕,进入乐台把我跟紫色袍子团团围住。 他一手护住我的脑袋,一手攥紧我的手腕,温声道:“别怕,我在呢。待会儿我带你跑出去。” 这跟姜初照一模一样的声音,惹得我迅速抬头。可看清身前公子的脸庞时,便生出习以为常的失落。我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姓乌的,你是不是常常背着我们来参加后半场的活动?哇,你真是太不仗义了,明明好看的都在后半场,但你从来不让我看。” 他低声笑着,捏了捏我的腕骨:“姑娘,我们现在被八十个带家伙的人给包围了,你竟然还惦记这些。” * 跟着他在星空之下、大幕之内毫无章法地乱跑,踩过高桌,翻过软塌,登上过倾倒的舞台打了个转,又奔向对面,抽离桌布,把葵花籽、甜杏仁和葡萄干都砸向追着我们跑的府兵的脸。 觉得有点浪费,又抓了一把填进自己嘴里,顺便给老乌嘴里填了一把。 追逐打斗的声音确实不够好听,但我的脚镯手钏和身上的小铃铛一直在响呢,清脆,灵动,悦耳,超级动听呢。 我抬头对老乌嘻嘻地笑,老乌冲我挑了几下眉,右手环住我的腰,左右环顾了一下找到个缺口,半提半抱着带我冲出帐幕,纵身一跃跳下高台。 乌央乌央的人追在身后,他拉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松懈地往前跑。后半夜的摊贩无事可做,纷纷聚在街两旁一边看戏一边鼓掌,都塔尔和热瓦普弹起来,萨塔尔和艾西塔尔拉起来,库略来和布尔格吹起来,画着精致纹样的乐舞达卜也敲起来。 他们都这样忙了,还用带着西疆味的官话夸我的裙子很漂亮呢。 于打斗中生出无与伦比的痛快。 于险境中生出千金不换的自在。 老乌回头望了望,看到即将追上来的府兵,又握上我的腰、带着我跑上连成片的阿以旺楼顶。黑夜之中,明月之下,楼顶高低错落,起伏连续,他好像无比熟悉这条不寻常的路,潇洒恣意得不行,甚至还会轻笑几声,向前跑着跑着就迅疾右转,而追兵却根本刹不住脚,猝不及防,扑通扑通地往楼下掉。 当然也不是全靠脑子和小聪明在战斗,真的甩不掉身后人时,他会把我护在身后,大力握住他们刺过来的长.枪,再借势把他们挑下楼去。 我精神抖擞,比起大拇指盛赞:“乌兄你太厉害了!原来除了五禽戏,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和本事!” “若是有箭,我会更厉害。”